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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丁·路德·金女儿Bernice:金博士的夢想究竟是什麼?

正義補丁 美国华促会 2020-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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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

上周,馬丁·路德·金的女兒伯尼斯·金(Bernice A. King),同時她也是馬丁·路德·金中心CEO,正式簽字支持加州Prop16,支持平權法案重回加州,並於周一一早在自己的推特上發文支持Prop 16。她說:“我為@YesProp16背書,這一法案將幫助女性和有色人種創造一個經濟更強健的未來。這與我父親的夢想是一致的,並致力於消除不公正,包括經濟不公正。對那些並不同意的人,我希望你們能更全面地了解#MLK(馬丁·路德·金)。”


剛好前不久,華人權益促進會聯合行政主任潘偉旋(Vincent Pan)與Prop 209的主要推動者之一Ward Connerly,在加州KQED電台有一場關於ACA 5 (Prop 16)的辯論。在節目中,雙方對圍繞該法案的分歧進行了全方位的辯論。辯論時,雙方都涉及了著名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博士的“我有一個夢想”演講。


如何理解“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馬丁·路德·金的女兒給出了她的詮釋,而本文作者也從6月中的那期辯論節目出發做了深入的探討,带您了解金博士真正的梦想。

本文轉自公眾號正義補丁,內容有少量刪改。

Jinxia Niu,公众号:正义补丁马丁·路德·金的女儿发声:请还父亲的“梦想”一个清白


馬丁·路德·金的女兒Bernice. A King (@BerniceKing)女士發布推文,支持Prop 16。


7月份的矽谷,疫情陰影下的美國華人因為ACA5議案(現已正式成為加州第16號法案Proposition 16,進入11月公投)繼續走在分裂的路上。

因為ACA5議案支持者的一路勝利高歌,反對ACA5議案的華人幹脆冒著疫情風險,組織了從蘋果公司所在地庫比蒂諾(Cupertino)一直到南灣聖何塞(San Jose)的矽谷車隊遊行抗議。

抗議華人拿著印有金博士形象的海報,抗議Prop 16

在現場的海報裏,不出所料,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博士在被暗殺50多年後,還是被請出來為一個他聞所未聞的提案站臺。

來在政壇沈默的華人之所以對Prop 16這麽敏感,是因為這個法案旨在恢復加州1996年因加州209號法案被廢除的平權法案,允許加州在公立教育,政府招聘和公共合同領域考慮種族和性別因素。

對平權法案的不同解讀造成了支持方和反對方的多次辯論。每次這樣的辯論裏,頻頻聽到馬丁·路德·金的名字,我都有一連串疑問:這跟馬丁·路德·金的夢想到底有什麽關系?為什麽他老人家總是被請出來鎮場?是不是應該先獲取他的同意?既然一定要欺負人家不能說話了,那是不是也應該先弄清楚,他到底會支持還是反對平權法案呢?


當我們在談馬丁·路德·金與AA時,我們到底在談什麽

我們來看一段堪稱經典的辯論, 弄清楚雙方的主要爭議點在哪裏。

這場辯論發生在機會均等聯盟(Opportunity for All Coalition)(旨在用ACA5議案恢復平權法案的聯盟)聯合主席,華人權益促進會行政主任潘偉旋(Vincent Pan)和加州209號法案的主要發起人沃德·康納利(Ward Connerly)之間。

KQED辯論音頻,44分25秒開始是關於金博士夢想的爭論


6月中旬,兩人分別以ACA5議案(Prop 16)的正方和反方領袖的身份加入了加州本地廣播節目KQED的論壇。

在這場辯論的下半場,兩人再次被問到馬丁·路德·金那個著名的“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說,以及那句被支持不看膚色(color-blindness)的人們經常引用的那個夢想,“我夢想我的4個孩子能夠生活在一個不是根據膚色,而是根據其品格來評判一個人的國家。

這也是沃德·康納利和其他反對ACA5議案的人們始終貫穿的主要論點:“我反對的是基於膚色的法律,209號法案禁止平權法案,就是禁止在公立教育,公共合同和就業領域給予任何人基於膚色的優待和歧視,它提供的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而馬丁·路德·金的那句不看膚色的夢想,就成為了他們的最好廣告代言詞。

對此,潘偉旋的回復是,馬丁·路德·金的話這樣被引用是“非常冒犯他本人的, 因為這與他的願意正好相反。馬丁·路德·金這句話的背景和意願是說,有一天希望我們能生活在一個所有人都能真正擁有平等機會的國家,不管是白人還是非裔,都能在各個方面擁有一樣的權益。但是,直到2020年,我們仍然有這麽多人到街上去抗議,就是因為我們現有的社會還沒有做到能提供這樣的平等機會給所有的有色人種”。

“209法案已經執行24年了,根深蒂固的結構性種族主義和不平等依然存在,這也是為什麽弗洛依德之死會帶來這麽多抗議。現實是,209法案通過後,有色人種和女性擁有的小企業受到嚴重打擊;現實是,COVID疫情之下,非裔群體有著不成比例的高死亡率,亞裔社群面對的歧視和攻擊也在激增,有色人種根本無法得到和白人一樣的醫療和經濟援助資源”。

“如果我們不能恢復平權法案,將種族和性別作為諸多因素之一,我再強調是因素之一,而不是唯一因素,考慮到政策制定中去,白人優先和白人至上就會繼續得到默許和縱容,我們就沒法對現有的系統性歧視做出任何改變”,潘偉旋說。

潘偉旋為何一再強調“因素之一”呢?當沃德·康納利和其他反對者聲稱,這是“基於膚色”或“種族配額”的法律時,其實暗含了種族因素是“唯一因素”或“決定性因素”這樣的錯誤假定。但是,因為該假定是隱形的,就非常容易蠱惑人心。

不過,當潘偉旋澄清,平權法案是種族配額的說法是嚴重錯誤的,種族配額早已在1978年就被判定違憲時,沃德·康納利在這樣清楚的法律界定面前,沒有了玩文字遊戲的余地,也親口承認,“是的,種族配額是違法的”。

有意思的是,當反方和正方談論馬丁·路德·金的夢想金句時,你會發現他們竟然有一個共同的目的,就是反歧視。沃德·康納利聲稱自己反對平權法案,是在反歧視,而潘偉旋支持平權法案,主張也是反歧視。同一個法案,同一個目的,為什麽會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

很明顯,潘偉旋反對的是現在和過去依然橫亙在我們面前的系統性歧視,他提出了很多從BLM抗議到疫情下亞裔被歧視等這些現實證據,這些證據也說明,209號法案打著“反對優待和歧視,打造人人平等”的旗號出臺,實行24年後的效果根本就是零乃至負值。

Prop16的撰稿人之一的雪莉·韋伯也曾提到,“金博士的夢想不可能通過憲法上的幾行字就自動實現。209號法案做了一個失敗的實驗,禁止平權法案,並沒有彌補有色人種和女性群體中存在的不平等,反而加大了這種趨勢。

再細看沃德·康納利的話,會發現他要對抗的其實是“未來可能出現的歧視”,他的意思是:只有政策一刀切,對所有人都一樣,才能有效避免和對抗今後針對某個族裔的歧視。聽起來似乎有道理,但同樣也暗含了一個假定的前提:就是2020年,我們所有人已經都在一個起跑線,整個社會已經沒有歧視,沒有不平等了。

這顯然非真。

當沃德·康納利和其他支持“不看膚色,才能對抗歧視”的人們這樣講時,是對當下少數族裔依然面臨的系統性歧視,像對“房間裏的大象”一樣視而不見。

但是,沃德·康納利抓住了人性的一個弱點,就是永遠在擔憂未來。這也是很多反對ACA5議案的華人們拿出的理由:一旦ACA5通過,平權法案恢復,今後就會在公立教育領域對非裔和拉丁裔有優待,優待他們就意味著會歧視亞裔。

這個彎曲的邏輯說到底,就是一種對未來可能出現的歧視的擔憂與恐懼,而這種憂慮沒有也不可能有任何現實論據支撐。

這裏可以重溫下《近距離看美國:我也有一個夢想》的作者林達對平權法案的詮釋,“平權法案” 不是一個對今後美國社會的法律規範,它不是要宣布從此以後大家都不得歧視,公平競爭,它是對過去美國社會中弱勢群體所受到傷害的糾正式的補償”。

但是,2020年的矽谷,卻會出現大批華人開車去反對這個曾經讓像林達夫婦這樣的一代代華人新移民受惠的法案,有很多人打著“保護孩子上大學”的旗號,背後有一部分人的心理是:認為今天自己站起來了,雖然還是少數族裔,但在教育領域是強勢群體了(無視了亞裔在公務員和公共合同領域的弱勢),自己不需要補償和照顧了,也不想要政策上去照顧任何其他少數族裔,因為,“畢竟我亞裔孩子這麽強,可以贏得妥妥的”。


馬丁·路德·金 與 平權法案(Affirmative Action)

民權領袖馬丁·路德·金在,完成了民權法案等重大法律後,並沒有從民權運動的一線退下來,而是繼續在南方多州奮鬥。因為盡管有了保障非裔平等權利的聯邦法律,卻並不意味著南方的非裔就立即就有能力和機會來實施這種平等權利。從1964年民權法通過,到1968年4月被種族主義分子暗殺,馬丁·路德·金一直都深入南方腹地,推動非裔真正有能力來擁有和實施平等的權利,如投票權,選舉權,工作領域的平等權益等。

在馬丁·路德·金生命的最後6年裏,即1962年到1968年,根據他的理念和行動,他實際上就是在推行我們今天會稱之為考慮種族因素的平權法案。而且,由於當時的非裔權益如此之低,力量如此之弱,他是主張在公共就業領域給非裔一定的配額才能改變現狀。1962到1968年,馬丁·路德·金發起了一場叫做"Operation Breadbasket,"(糧袋行動),一場要求根據非裔在就業市場的總數額而給非裔工人一定工作配額的民權抗議運動。

反觀歷史,我們看到的是,馬丁·路德·金是一直在用實際行動乃至生命來推動非裔和白人真正擁有平等的機會和權益。

如果2020年的今天,馬丁·路德·金看到BLM運動的抗議,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繼續加入和領導這場運動。

正如潘偉旋所說,這位民權領域真正的本意,是為讓所有人都在有平等的機會和權益的國家生存,那是一個“非裔和白人唯一的差別是他們的膚色的地方”。

然而,今天以馬丁·路德·金之名反對平權法案的人們,所有的論據卻只是他的一篇演講中選取的一句話而已,不僅脫離了他所處的時代和歷史背景,更違背了他本人生前的價值觀和一貫行動。 

這正因此,金博士的女兒Bernice 專門發推支持Prop 16,並警告反對它的人們不要濫用和曲解父親的原意。


華裔在AA的分裂上有著歷史的鴻溝

有意思的是,沃德·康納利在這次對陣潘偉旋之前,一直都在媒體上聲稱:如今反對平權法案的運動主要是亞裔,尤其是華裔美國人在領導。

為了反對平權法案,沃德·康納利在6月底牽頭組織成立了一個叫做加州平權聯盟(Californians For Equal Rights)的組織,又是籌款,又是訴訟,忙的不亦樂乎。他的最熱誠的追隨者和擁護者們確實也是華裔,美國亞裔教育聯盟(AACE)就是他親密的小夥伴之一,7月份在矽谷的多次反Prop16車隊遊行也是這個聯盟的成員在組織。

但是,沃德·康納利這話顯然只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2020年支持平權法案的運動,也尤其是華裔美國人在領導。

作為華促會的行政主任,潘偉旋的支持和領導是多年積澱後順理成章的結果,如果你看華促會在1969年成立時的英文名(Chinese for affirmative action),就一目了然。

平權法案雖是借著60年代非裔民權運動的勢能誕生,但推出後卻讓所有曾受到歧視和不公平待遇的少數族裔都得以受惠。華促會在1969年由幾個年輕的華人社會活動家成立時,取這個名字,就是看到了平權法案這個強大的工具在幫助華裔謀取權益上的能量。

3月,潘偉旋在ACA5在加州首府發布的會議上發言時,是這麽說的:“華促會的初心和目的是解決系統中持續存在的種族主義,這種系統使我們無法平等獲得重要的公共資源和服務,阻礙了我們在地方,州和國家各級事務中充分的公民參與。五十多年來,華促會一直將平權法案作為重要的政策工具,促進華裔美國人在多個領域的公平與平等”。

重要的是,反對和支持Prop16的華人有一個很大的區別,就是反對的華人,如組織車隊遊行的矽谷華人組織和美國亞裔教育聯盟(AACE)都是在2014年前後成立的,他們發動的也很多是2012年前後移民美國的新一代移民,而支持Prop 16的華人組織和個人,很多卻都是80年代和90年代,乃至更早的老移民,他們親身從平權法案中受惠,甚至徹底改變了家庭的命運軌跡,才用支持的行動回饋。

反對的華人說到底,背後的核心訴求是,擔心孩子上大學的利益受損,而支持的華人領袖和組織,如潘偉旋所說,初心和目的是打造一個能夠給所有人帶來公平和平等的體制,而這個體制,自然會長久的庇護未來一代代華裔移民和其他少數族裔。

馬丁·路德·金的女兒伯尼斯·金(Bernice A. King)簽字,並在其推特上公開支持Prop16,支持機會均等聯盟。

如果馬丁·路德·金還活著,我想他知道,女兒不僅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決定,更是替他做出了一個公開的表態。


主要參考資料:

  1. 林達《近距離看美國之三:我也有一個夢想》
  2. “Dr. King's Dream of Affirmative Action”,David B. Oppenheimer,2011
今年11月,在為自己和孩子們做出決定前,您還可以通過以下文章了解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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